仁谷

*if世界线，发生在2代存活者选择了毕业，江之岛盾子人格覆盖死者人格的情况下。

*颠覆我的亲妈人设，但果然还是做不成彻头彻尾的后妈。

*也许会存在剧情bug。

*唐突的结局。6可当真可不当真。

*其实是主要用的是第三人称。

 

1.

我没有成为值得佩子付出生命的人。

我们用自己的手选择了绝望，因为谁都不够坚强，并没有牺牲自己也要拯救世界的听上去不切实际的觉悟。

世界变得怎么样都好，我只想再见见她而已，无论以何种形式。

 

2.

九头龙不太记得清在程序世界中按下毕业按钮后发生的事情。

他只记得边古山很快冲向了他，神色惊慌地询问他的状况：“少爷，没事吧？”

那个人装得可真像，大概是因为继承了佩子所有记忆的原因。

“我……我从来都不需要工具！我只想要你！只有你！”在程序世界里他在边古山的生命终结前这样对她吼道。

为什么这么晚才说呢？大概是因为懦弱吧。

不过没关系，现在她就在他面前，好好的，还是原来的那副样子。面前的就是边古山佩子，那个与他一起长大的佩子，那个把他当作全世界的佩子。

“佩子、佩子！”身体比意识更快行动了，他用尽全身力气把边古山抱进怀里。并不符合他的性格，而他就是如此直接地表达了自己的感情，“再见到你真的……太好了……”

 

3.

九头龙回到家的时候那里已经空无一人了。他能猜到其中原因，然而并不说破，那正是他想忘记的。一旦拆穿，那他想掩盖的某一件事实也会连带一起浮上水面。

他家住的是和风的木屋，原本令人觉得静谧优雅的日式庭院，现在却残破不堪了。这并不是最让人不适的地方。让这样美丽的居所比起家而更像鬼屋的罪魁祸首是那遍地可见的血迹。地上的被雨水冲淡了不少，墙壁上的依然清晰可见，变成了黑色。

他与边古山心照不宣。

“抱歉，少爷，我这就收拾。”

“你一个人太辛苦了，我也一起来。”

“这种事我来就可以了……”

“佩子。”

“少爷……”

最后边古山妥协了，让九头龙跟她一起打扫已经积满灰尘的家。

他家很大，又只有他们两个人，光是打扫就花了不止一天时间。他再也没有踏出过家门，饮食等等的一切必需品都由边古山负责解决。

他在回家的路上已经发现了世界毁灭并非谎言，经过一些区域甚至因为有毒气而无法直接通过，他和边古山绕了些路才回来。同时也似乎是因为未来机关的努力，有些区域已可以明显地看出复兴的痕迹。

那时候他想到了被永远留在虚拟世界的未来机关成员的三人。虽然觉得很抱歉，但似乎只能那样了，更何况那里面的生活甚至还比外面好些。

他们的组织发现应该会去救他们的吧。

九头龙安慰自己。

 

4.

最近的生活诡异地平静着。也许是地处偏僻的原因，没有人误闯这座刚刚开始重新有了生机的鬼屋。甚至连未来机关都没来找他这个曾经的“超高校级的绝望”。

九头龙从前十分讨厌读书。虽然家里教育他作为头目，至少要成为一个见多识广的人，然而他不以为意。那时候菜摘也还在，与他不同，菜摘对阅读相当热衷，总是嘲讽他是“笨蛋哥哥”。

然而那些都过去了，为了打发时间他也只能翻翻家里那些藏书了。

回来以后，边古山经常出门，用的是采购食材等等的理由。他当然不会也不敢去深究她干什么去了。

他的佩子，保持这样就好，一直这样就好了。

今天天气不错，在这片没有污染的区域，天空也很是澄净，展现出的是令人心头一舒的湛蓝色。九头龙坐在走廊上倚着柱子看书。之所以在屋外，只是因为他想在边古山回来的时候尽快看到她。

“少爷，我带了江米条回来。”

那种东西现在都还有卖啊……

“都说了我不喜欢那种东西了，就放那边吧。”

九头龙抬头就看见了边古山清秀的脸庞。

虽然他已经忍不住想要享受那甜而不腻，脆而不坚的味道了，但那丝别扭的尊严让他强忍着冲动。

那个人连对他喜欢的东西也了如指掌啊。

真是太像了。

 

5.

“佩子！”

他梦见了在贾巴沃克岛发生的事而从梦里惊醒。

边古山被处刑的时候他几乎是完全没有思考地冲了上去，结果却被被黑白熊操控的边古山误伤。他看到她眼中全然是黑白熊预言的绝望。他和她被许多剑胡乱地划和刺，之后的事情，他不记得了。

但他知道是边古山保护了他，他才勉强从那样的情况活了下来。在最后的关头，她用身体替他挡住了大部分的攻击。

是黑白熊的错。

是江之岛盾子的错。

她已经不在了。

 “少爷？”

移门被迅速，月光从逐渐变大的缝隙里漏进来，他隐隐约约地看到了边古山的身影。似乎还穿着平时穿的制服。

边古山的房间就在他的房间的旁边，当初他们还都是孩子的时候，为了方便能在他有意外情况的时候边古山能够赶到才这么分配的。睡觉的时候也穿着制服也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

大概是注意到他惊醒时发出的声音才过来的。

“啊……佩子，吵醒你了？我没事。”

九头龙已经睡意全无。

梦里已经死去的人就在他面前。

“那我先回去了。啊——好困。”

“喂。”

“？”

转身的边古山停住了脚步，而迎向她的是九头龙的匕首。但她轻松地躲开了，甚至还一脚将九头龙踢回了房间。

“诶，你要干嘛？那么想杀了边古山佩子吗？”“边古山”带着嘲讽的语调对刺空的九头龙道，“这个身体可是超高校级的剑道家的身体，怎么可能让你刺中。”

“我那么努力地扮演边古山佩子，居然不好好感激我，还想杀了我？本来想就这样让你活下去的，感受“喜欢的人的身体里装着别人的人格还要假装不知道”也是一种不错的绝望嘛。看来你是比较想死咯？”

那不是边古山，只是有着边古山身体的江之岛盾子罢了。

“那也比……之前那样好……”九头龙抹了抹嘴角的血迹，咬牙切齿，“佩子才不会像你刚才那样说话……”

“哈？事到如今才说这种话，男人的脑子里在想什么啊。之前还在“佩子”“佩子”地叫我。难得角色崩坏一下不也很可爱吗？”

“你那是……故意的吧。”

“故意？哎呀，被发现了呢~”江之岛作出了娇羞的模样道，“人家很容易腻嘛。对于扮演小佩子这件事也腻了。”

随后又改用边古山的语调严肃地补充道：“顺带一说，你的反应也完全在我的预测范围内。所以啊，九头龙同学，你想怎样愉快地绝望至死呢？”

胸口被踹了一脚的九头龙有些不稳地站了起来，他没想到边古山的身体除了剑术连腿部力量都那么足。然而他终究是站起来了。

他不带着犹豫地第二次向江之岛冲了过去。

这样死了也不太坏。至少像个男人一样战斗过了。

江之岛退到走廊上，熟练地取出反射着月光的剑。

边古山的剑袋里原本装的一直是竹剑。刀刃在竹剑的保护下不见天日。

大概眼前的边古山，最近在外面用的剑，也是反着光的那一种吧。

毕竟这不是那个内心温柔的边古山。

真是差劲啊，麻痹了自己那么久，把自己的敌人当成佩子那么久。

九头龙在心里啐道。

边古山出剑，剑刃带着风向九头龙划来。九头龙从未与那么快的剑对峙过，他知道自己是躲不过了，因此更加专注地将匕首刺向边古山。

他的匕首刺中了边古山的腹部，他却迟迟没有等来早应该在他身上出现的尖锐痛感。他本来甚至没有期待能刺中实力那么强劲的边古山的。

剑擦过他耳际。

按照边古山的实力，她即便是被刺中了，也能勉强战斗一段时间，然而她此时却像完全失去力气一样跌坐在地上。

“少……爷……”

悲哀而凄凉。

“佩子？！”他露出惊愕的表情。

与边古山多年相处的他，并不觉得这样的语气是江之岛装出来的。

江之岛假装的边古山身上，有一股微妙的违和感。他起先以为是因为他知道真相的缘故，而现在看来并不是。江之岛并没有什么超高校级的欺诈师的才能，没办法消除这样因为与身体真正的主人长期相处而产生的感觉。

“少爷……趁现在，请快点杀掉我……”

边古山用力地拔掉腹部的匕首，努力地想要伸手把匕首递给九头龙。与墙壁上血迹颜色不同的殷红色鲜血从她腹部流出，形成血泊。她坐在这样的血泊里，倚着柱子。

“佩子，你怎么……”九头龙陷入了慌乱，跪坐在边古山面前，没有接过匕首，却用手去捂住边古山的伤口。

“只有少爷，我绝对不能伤害……”

她没有看着九头龙，只是柔和地笑着。

“我的意识好像保持不了多久……少爷，没时间了……”

九头龙没有理会边古山的话，兀然想要站起：“我去找药！”

而手腕却是被边古山紧紧地拉住了：“少爷，请冷静……另一个意识很快就会回来，不能让那个人肆意妄为下去了……”

好不容易真的再见，却又要分别吗？

这一次，真的是永远了。

九头龙绝望地回头。

如江之岛所说，他真的体会到了不得不杀掉喜欢的人的绝望。也或许是因为这样，江之岛才让边古山的意识短暂地出现吧。

拥有江之岛意识的身体还有很多具，为了创造绝望，她大概并不会在乎这一具。

真是疯狂 。

“这是我最后的请求，请亲手杀掉我……请杀掉我……”

九头龙从边古山手里拿过了匕首，锋利的，沾满边古山血的匕首。

“少爷，要坚强起来……”

“我知道，佩子。”

他的表情变得淡然而从容，全然不复刚才的慌乱模样，听说人过于悲痛的时候反而会冷静下来，看来这也许是真的。

九头龙认真地对上边古山的眼睛，那棕色的眼瞳与赤红色的眼瞳视线相对。因为太过熟悉，光是这样的对视就能体会到对方的感情。

 “佩子，你会是我杀的第一个人。”

从前还在九头龙组的时候，边古山从来不让九头龙亲自动手。

“再见到你真好，可以说完那时候没说完的话了。”

“我爱你，佩子。”

匕首精准地刺入胸口。

“我……也是……”

月光温柔地洒在带着幸福微笑却再也没有呼吸的边古山身上。

而他没有消沉的机会。

他的命已经被边古山救了两次。

“天亮了就去找找看日向那个混蛋吧，那种超高校级的希望居然对世界这样的情况无动于衷，真是火大。”

要成为值得让佩子付出生命的人啊。

“这压力，真大啊。”

 

6.

“佩子，我做了个很长的梦。”

“是怎样的梦？”

“很糟糕……总之。”

“那应该庆幸是个梦呢。”

“是啊。但心情就是很糟啊。这周末有空吗？陪我出去散心。”